傷心量販店

"茉莉走了"
這是我在2006年除夕夜那天接到的簡訊,
也是我們幾個大學好友最不願意相信的結果....

茉莉是和我同學7年的一個女生,
從前鎮高中美術班到高師大美術系,
我們算是很熟很熟的老同學了。
上次見到她是2005年8月她從舊金山回來,
我們在東區的義大利餐廳吃了一次飯
後來在耶誕節前聽說她因猛爆性肝炎昏迷
沒想到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
就接到這樣的消息......

茉莉是一個傻大姊,
講話常常給人大剌剌的映像。
她是個好強的女生,
我記得在高三時,
她有一次因為數學考了60幾分而大哭。
(我高中數學從來沒及格過呢....)
記憶中,
她也ㄧ直是班上前兩名,
(前三名都已經不容易了....)
對自己要求很高,不認輸是她的個性。
有時候因為她率真直接的個性,
難免會得罪人,
大學時代的她,
曾經因為這樣吃了一些苦頭....
我這個老同學都看在眼裡。
不過我想現在逝者已矣,
孰對孰錯,人們心中自有評價吧......

茉莉到美國有兩年多了吧?
我記得大學畢業後的她,
很有自信的告訴我,
說她要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也從MSN和e-mail中,
逐漸看到她在作品上的轉變和成長。

昨天,我們幾個老同學去佛寺祭拜她,
很難相信,多年以來的第一個同學會,
會是用這樣的方式.....
昨天和幾個同學又聊起大學四年的點點滴滴
才發現這幾年的變化好大,
在大學時代對我影響頗深的一位女教授已經落髮為尼,
好同學馨文已經遠嫁美國,
惠棋則在失聯了幾年後忽然從西班牙回來....

昨天,茉莉的爸爸開了台大貨車,
上面擺了十張幼稚園的可愛小椅子,
把我們一行八個大朋友載去佛寺弔念茉莉。
我打趣著說:也許茉莉此刻就在我們身邊,
周圍的同學笑了笑,
沒聽出我心中的嘆息.....

當我看著骨灰罈旁邊茉莉的照片時,
還是很難相信,
她已經離開人間了。
幾個同學看見茉莉的靈骨,
有的沉默不語,
有的忍不住哭了,
我則是像我所說的,
還是無法相信她的離去....
其實我並不是比較堅強,
只是或許長大了些,
經歷過一些事情,
已經學會不在人前流淚了,
或許男人都習慣本能的
讓自己成為別人的肩膀吧

落葉歸根,
雖然茉莉沒能完成在美國的學業,
但相信好強如她,
在最後一刻應該都是很努力,很掙扎的吧?
聽著茉莉的爸爸敘述著,
從她昏倒到最後病逝那一刻,
病魔如何地折磨她;
以及插著呼吸管的她,
如何費力地在紙上寫下: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的字句時,
我還是忍不住濕了眼框.....

人總是在失去了些什麼之後
才想去找回些什麼。
茉莉的事,
給了我們很多啟示。
把握和家人相處的每一個珍貴片刻吧!
這是我最大的體會,
什麼名啊,利啊...都是假的,
只有和最親近的人相處的那些幸福片段,
才是最最真實不過的了。
忙碌的爸媽們啊,
請不要再在女兒的鋼琴演奏會上缺席了,
也別當兒子得到運動會比賽獎牌的驕傲時刻,
只有您不在現場。
人生只有一次,
而誰又會知道你和家人的緣分會有多少呢?
在還來得及的時候,
不只要告訴他們你愛他們,
讓他們真切感受到吧!




獻給我永遠的好友 - 莉君